失踪的特等英雄,30多年后才找到

没有生而英勇只是选择无畏

柴云振,曾是国民党军队的一名伙夫,后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抗美援朝时任 15军45师警卫连班长,第五次战役北撤时,45师奉命在朝鲜芝铺里地区阻击敌人,他被抽调补充到团3营8连任班长,参加朴达峰阻击战,带领7班攻克三个敌占山头,歼敌二百余名,捣毁敌指挥所一个,保卫了我 医院的安全,为 兵团顺利北移赢得了时间,对巩固我军阵地起了关键的作用。战斗结束后,彭德怀司令员给15军军长秦基伟发了感谢电, 总政治部于年发布 号命令,授予柴云振特等功臣、一级战斗英雄光荣称号。柴云振所在部队成为英雄部队,柴云振所在八连被评为“特功八连”。在柴云振精神的鼓舞下, 中相继出现了黄继光、邱少云等 英雄。但是,柴云振失踪了。 总部发给柴云振的英雄勋章无人领取,朝鲜军事博物馆的展厅里挂起了英雄柴云振的“遗像”。

1、军旅生涯

柴云振,年7月出生在四川省东北部岳池县山区的一个贫苦农民家庭,12岁就给地主当长工,15岁就挑起了养活全家的重担。年,正当柴云振为摆脱贫困苦苦挣扎时,国民党发动全面内战,把他抓去当了壮丁。在国民党军队里,官长贪污腐败,对士兵欺辱、打骂、不让吃饭惩罚等现象屡见不鲜,柴云振当兵一年多没有领到军饷,全部让当官的贪污了。他当伙夫时,有一次送饭上阵地,炮火封锁太严,就迟到了一会儿,结果副营长不问青红皂白,抽过他的扁担就恶狠狠地朝柴云振的腰上打了三扁担。他暗暗地打定主意:有机会一定离开国民党军队。

年底,柴云振所在部队由四川调往淮海战役前线作战。当时部队士兵普遍厌战,都在私下里说,国共交战,共产党越战越强大,而国民党的队伍却在一片“剿共”声中越剿越少。国民党军队又在辽沈战役中彻底失败,所以“国军”中官兵人心惶惶,谁都不愿去前线当炮灰。

淮海战役打响后,柴云振所在国民党部队集体投降。当柴云振看到解放军官兵没有歧视他们这些俘虏,而是讲留者自愿、去者自由还发给路费。看着这些和蔼可亲的官兵,柴云振 次作出了他一生最重要的决定:加入人民解放军行列!他被分配到第二野战军27旅,也就是年2月改称为15军的45师,时任师长崔建功。在人民军队里,柴云振亲身感受到解放军官兵在人格尊严和生活待遇上的平等关系,有什么意见都可以说,对错都没有关系。有什么事情做错了,领导也是和风细雨地讲道理、搞教育,直到心服口服。他逐渐认识到人民解放军才是为劳苦大众的解放而战的军队,在这样的军队里才找回了自己的尊严。这也许正是许许多多像柴云振一样的“国军”官兵为何从厌恶作战到勇敢作战转变的秘密所在。从此,柴云振勇敢地参加到人民解放的革命战争中。

柴云振加入解放军几个月后的年4月21日,渡江战役开始,柴云振所在部队作为二野渡江先遣队为全军开路。他是机枪手,冲在最前面。当三颗红色信号弹升上天空时,长江北岸千里防线上,我百万大军驾着木船直冲南岸敌营。顿时,敌人坚固的防御工事里,发出猛烈的炮火声。在双方交战中,江面上炮弹如梭,火光映红了天空,我人民解放军战士在木船上打击敌人,不少人不幸中弹牺牲。柴云振用机枪瞄准敌人火力地堡口,连续把几个地堡打哑。但狡猾的敌人很快便发现了柴云振的机枪火力点,调转枪口来对付他。炮弹落在长江水面上爆炸,柴云振所在的小船被浪花抛上浪尖,再跌落下来。船在水面上左摆右摇,十分危险。上了南岸后,部队突然被一处地堡阻住了前进的道路,刚渡过江的战士们有的不幸中弹牺牲。柴云振悄悄滚动前进,选择 位置架好机枪,朝暗堡里的敌人一阵狂射。敌人的地堡哑了,接着听到敌人受伤的嚎叫,有几个敌人慌忙丢下枪支弃堡后逃,刚逃出地堡口几步就被柴云振一梭子子弹放倒。柴云振一跃而起,冲上前去,地堡里的敌人见势不妙,慌忙外逃。说时迟,那时快,柴云振取出手榴弹拧开盖子猛拉导火索,将手榴弹扔了过去,那些刚逃到地堡门外几米远的敌人被炸翻在地。原来这是敌人的一个前线指挥所,文件、电话机、武器、地图等撒落一地,十几个敌指挥官被打死在地堡附近。柴云振冲进敌堡缴获了三挺重机枪和许多弹药。为此,柴云振荣立二等功,成了渡江作战英雄。渡江战役胜利后,15军划归四野指挥,全体指战员在秦基伟率领下转战华中华南及西南广大地区,狠狠打击国民党残余势力。在战斗中,柴云振多次荣立战功,于年12月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年,以美国为首的15个国家悍然发动侵朝战争。年3月,15军奉命入朝参战保家卫国,柴云振加入中国人民 ,随部队参加了抗美援朝第五次战役,狠狠地打击了所谓的“联合国军”。

被我军打得狼狈不堪的“联合国军”,乘我军北撤之机,突然集中兵力尾随而来。经过第五次战役前两个阶段的连续作战,参战 部队严重减员,粮食弹药不多,在这种困难情况下,15军45师团于年5月28日奉命在朝鲜芝铺里地区的朴达峰山区阻击敌人,掩护兄弟部队北撤。

朴达峰在金化西南30多公里的地方,山势险要,是敌人进犯金化的必经之地。美步兵25师、步兵3师和加拿大25旅,于5月28日拂晓在飞机大炮、坦克的掩护下,轮番向朴达峰扑来。团3营立即进行了还击,经五天五夜的激战,双方伤亡较大。最终,我军丢失了两个山头。此时,美军已逼近我3营前沿阵地,情况十分危急。团副团长刘占华命令3营组织力量阻击进犯的美军。3营营长叫武尚志,打仗勇猛,是个英雄,大家都叫他“武和尚”。武尚志命令7连和9连剩的40余人组成二梯队,把一直舍不得用的8连调了上来。这个8连当年在太行山曾经警卫过刘邓,清一色的转盘冲锋枪,是全师的宝贝,不到关键时刻一直舍不得用,有二百来号人。现在到了关键时刻,武尚志让8连以小兵群作战的方式进行反突击。8连连长李保成命令3排7班班长柴云振带领全班9名战士首先出击,利用我军近战夜战的优势全力以赴夺回阵地。

当时柴云振是刚从师警卫连补充到8连的。警卫连是负责保卫师首长机关安全的,但一线部队严重减员,师首长也顾不得这么多了。柴云振和战友们出发前,师长崔建功瞪着红红的眼睛对他们喊道:“同志们平时决心都很大,要把美国鬼子赶出朝鲜去,但现在形势十分严峻,朴达峰守不住,敌人就会长驱直入,我们就会被赶出朝鲜去!现在派你们上去加强一线力量,阻击敌人,坚决守住朴达峰!”战士们热血沸腾,纷纷向首长表示,坚决完成任务。

柴云振接到命令,立即带领全班出发了。此时天已经黑了,美军不断地发射照明弹壮胆,唯恐中国军队偷袭他们。柴云振把全班分成2个战斗小组,5人一组,趁敌人照明弹落下的间隙快速从一个弹坑跃入另一弹坑,逐渐绕到对方不易发现的山脚下,在团炮兵连的掩护下从侧后爬上了山头,对准对方喷火的机枪扔去手榴弹,仅用7分钟就消灭了阵地上的美军,把 个山头顺利地夺了回来。柴云振留下2名战士等待连队主力,便带领其他人向第二山头进攻。

第二个山头要比 个山头高得多,险得多。为防止 偷袭,无论有无照明弹升空,敌人都对阵地前的凹陷地开枪扫射。显然,他们不能再利用凹地和弹坑接敌了。柴云振决定将4名战士分别隐蔽在两个方位,打敌人的火力点。他则率领3名战士,绕开敌人的火力,攀崖附壁,从3个方面伺机向第二个山头冲锋。

30多分钟后,柴云振他们4人被敌人发现了,敌人的子弹在前进的路上组成了一道密集的火力网。柴云振命令战士停止前进,等待战机。大约一个小时以后,美军的机枪逐渐停了下来。柴云振抓住战机,带领战士们悄悄向敌方接近。

当接近山腰时,敌人叽哩呱啦地乱叫着,疯狂地向他们们开枪射击。柴云振带领战士们冒着对方的枪林弹雨,相互掩护着冲上了半山腰。他们端起机枪,将半山腰工事里一个排的美军消灭得干干净净。

之后,他们匍匐前进,登上山顶后,干掉岗哨,向正在山顶开会的美军猛烈射击和投掷手榴弹,把一个营的敌人赶下了山,第二个山头也顺利地回到了我军手里。

此时,担任反击任务的8连主力已到达 个山头接防,柴云振留在那一个山头的2名战士来到了他们刚刚夺回的山头。

他们估计敌人是不甘心就此罢休的,一定会组织力量反扑,目前要抓紧时间做好反击对方的准备。柴云振等人把敌人的尸体堆垒起来作掩体,又把敌人的枪支弹药收集起来留着备用。果然,几个小时以后天亮了,美军组织了大约两个团的兵力展开大规模的反扑,要夺回失去的阵地。由于敌众我寡,柴云振命令每个战士把成捆的手榴弹和爆破筒扔向敌群,并用机枪扫射,美军丢下一大片尸体后狼狈逃窜了。

但20多分钟后,美军在飞机大炮掩护下再次强攻我方阵地。美军的飞机在阵地上空拼命地扔炸弹,完整的工事被炸得不成样子,战士们被泥土埋在了阵地上,树木也都被炸裂了,燃起熊熊大火。待美军飞机飞走后,美军的大炮又向 阵地上铺天盖地地发射过来,阵地上到处是爆炸声和炸飞的泥土、弹片、岩石、木棍。包括柴云振在内,所有的战士都负了伤,鲜血染红了阵地上的泥土,身上的衣服被炸得破烂不堪。美军在炮火轰击之后,如蚂蚁一般从西南面向他们的阵地扑来。

为了保存有生力量,8连派人前来传达团部命令并接应柴云振和7班战士迅速撤出阵地。但是就在撤离过程中,柴云振带领的战士中有3名中弹牺牲。柴云振眼看全班冒着生命危险夺回的阵地再次被美军占领,心如刀绞一样地难受。

撤退下来的7班战士实在太困了,回到营部即倒下睡着了。卫生员立即给他们包扎了伤口。柴云振一觉醒来,吃了一点压缩饼干,就跑到营长面前请战,一定要夺回丢失的阵地。营长武尚志批准了他的请求。柴云振体力得到恢复,又如猛虎一样,带领6名战士迅速出击,沿着熟悉的地形隐蔽着向山顶靠近。

柴云振带领战士们冲上山头,消灭了山顶上的美军,但是这次又牺牲了2名战士。柴云振将仅存的4名战友分成两个战斗小组,坚守阵地。

子弹快打光了,手榴弹也用光了,美军见柴云振他们无力还击,估计他们没有子弹了,就又一次狂叫着成群结队叽哩哇啦地往阵地上冲来,看样子美军是想抓活的。

柴云振和战友们捏紧了拳头,开始准备与对方肉搏了。当美军冲上阵地离柴云振他们有50多米远时,柴云振突地站了起来。他端着冲锋枪,怒视着对方。紧接着其他战士也都抓起了机枪或冲锋枪,相继站了起来。5位英雄像钢铁巨人一般,屹立在阵地上。

这阵势把对方给镇住了,大批美军停住了脚步,卧在在山坡上,不敢向前挪动一步。双方僵持了足足有5分钟时间。在这危急关头,营长派老战士郭忠堂和另一名新战士送来了两箱子弹和几十颗手榴弹。他们立即跳入战壕给机枪上了子弹。此时,对方爬了起来,向主峰阵地冲来。美军边冲边扫射,7班又有两位英雄不幸牺牲了,送子弹的战士也被美军的子弹击中牺牲。

柴云振强压心中的怒火,端起机枪向对方猛射,另一位战士则使出全身力气向对方扔手榴弹。对方被柴云振他们打得鬼哭狼嚎,像潮水般退了下去。阵地坚守住了,两位英雄松了一口气,他们面对山坡上成堆的美军尸体和阵地上高高飘扬的红旗,脸上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此时营部传来命令:阵地移交给9连。

回到营部吃完饭,柴云振刚想休息一下,前方便传来消息:阵地又一次失守了。武尚志急了,鼓起眼睛对柴振云高声地说:“8连7班出击,一定要拿下那两个山头!拿不下来,不要来见我!”

听到命令,柴云振望着营长嚅嗫着没有回答。营长看了看,才发现7班只有3个人了。此时营里也无兵可派了,营长就把身边的2名通信员补充给柴云振。柴云振对4名战士喊道:“我们死也要夺回阵地,坚决消灭敌人!”随着一声令下,5名勇士向阵地冲去。身后,团里派来的增援部队组成强大的火力进行掩护。他们顺着山势,避开对方的火力,交替掩护着爬到了美军阵地的后面。柴云振看清对方的火力分布后,指挥战士逐个消灭美军。其中,有一个美军指挥官正在指挥,被柴云振当场击毙。其他几名战士顺势将手榴弹扔向美军的其他几个火力点,终于冲上了高地。

此时,他们的子弹打完了,柴云振捡了挺机枪把剩下的美军消灭了,便又在敌人的弹药箱里找到4颗手榴弹揣在裤兜里。

美军的机枪哑了,山头仿佛又恢复了战前的宁静。几分钟后,突然在一个较隐蔽的地方,传来叽哩呱啦的声音。柴云振顺着声音发现,黑乎乎的树桩后面,竟有一个半掩的岩洞!岩洞就在离自己约有米的山顶拐角处。柴云振根据经验判断,这是对方驻扎在山峰的营指挥所。

为了摧毁这个指挥所,他和几名战士,分散隐蔽着边观察边向美军指挥所爬去。柴云振在接近山洞10多米处,取下一颗手榴弹,拧开盖子,拉断火索线,扔向岩洞。“轰”的一声巨响,里边的美军被炸死,岩洞也被炸垮了。外面的美军士兵见状,不顾死活地往山下逃去。

逃下去的几十个美军,在另一面半山腰部的凹陷处与另外的近百个美军会合,在一名美军指挥官的指挥下,又像疯狗一般地向山头阵地扑来。美军的子弹如雨点般向山头射来。柴云振见此情景,指挥战友们用手榴弹和机枪打击,很快,美军又丢下许多尸首,再次往山下逃,但这一次他们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柴云振和战友们一阵猛射将他们全部消灭。

在这次战斗中,柴云振身边的4位战友都牺牲了,他自己身上多处负伤,可他全然不知。阵地上,只剩下柴云振一个人了。他挥手想抹去额上的汗水,一看全是血水。正想松一口气,却突然听见后面有脚步声。他转过身来,见4个高大的美国鬼子已冲到离自己20多米远的地方了。4个美国兵见只有柴云振在孤身作战,便端着枪向他猛扑过来。柴云振端枪就扫,击毙其中3个人,再射击时,枪里已经没有了子弹,他把枪随手一扔,就要与敌人搏斗。剩下的一个身材高大的黑人士兵见柴云振瘦小单薄,就冲到了柴云振面前,两个人扭作一团。敌人把柴云振压倒在身下,并死死掐住柴云振的脖子。柴云振好不容易把压在自己身上的敌人推开,但敌人又抓起石头砸破他的头部。柴云振眼冒金花,血流满面。对方在扭打中摔掉了钢盔,被柴云振抓掉了一只耳朵,抓破了脸皮,同样鲜血淋淋。他咬紧牙关,使出全身力气,双手猛地向敌人双眼挖去,美国兵丢掉石头,用嘴咬掉柴云振的一截手指。柴云振疼得不顾一切,抓起一块石头,向敌人猛砸下去。因为用力过猛,伤势过重,柴云振一下昏死过去……朴达峰主峰山头上静了下来,再也没了枪炮声和怒吼声。阵地上,柴云振静静地躺着,鲜血直流。美国鬼子看到柴云振已经死去,松开手急急忙忙向山下逃去。

后来8连冲上来占领这个山头时看见的是漫山遍野的敌人尸体。一位叫孙洪发的战士好不容易才发现了在敌人尸体包围之中的柴云振,遍体鳞伤人,全身是血,还有一根指头断了,已经奄奄一息。孙洪发把他从阵地上背下来,送到救护所。经简单救治后,救护医院抢救。在医院抢救期间, 司令部、兵团、军、师首长都来看望过昏迷不醒的柴云振,指示一定要尽全力救活这位英雄。后来柴云振被部队派飞机运送回国抢救治疗,彭德怀司令员、杨成武、杨勇等医院要不惜一切代价抢救英雄柴云振。为了抢救柴云振的生命,有关部门请了专家学者会诊,医院,转来转去,就与部队失去了联系,再也没有了音讯。

45师坚守着朴达峰阵地,先后击退了美军的40多次冲击,圆满完成了上级交给的阻击任务,保证了 的安全后撤。彭老总专门给15军军长秦基伟发电报表示感谢。柴云振所在的3营打死打伤美军多人,其中,柴云振带领7班歼敌多人,他一人就歼敌多人。为此,15军给表现突出的团记集体功一次。

年5月1日,柴云振被 总部记特等功,并授予一级战斗英雄称号,获得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 奖励“一级国旗勋章”。

柴云振的英雄事迹当年在抗美援朝部队就引起了极大的反响,许多干部战士都以他为榜样。15军的另2位英雄,同是四川人、同是“解放兵”、为了不暴露目标确保全体潜伏人员安全被燃烧弹引燃的烈火烧焦直至壮烈牺牲的邱少云和上甘岭战役中多处负伤、弹药用尽然后用自己的胸膛堵住敌人枪眼的黄继光都曾以他为楷模!柴云振所在的8连,在后来的上甘岭战役中坚守坑道作战34个昼夜,毙敌逾千,被誉为“上甘岭特功八连”,电影《上甘岭》中的那个8连就是以这个连队为原型的。该连有一面被穿有个弹洞的战旗,至今保存在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博物馆里。

2、生死不明

柴云振没有回来,在阵亡官兵的名单中也找不到他的名字,他是牺牲了还是还活着?年在朝鲜前线给英雄、功臣授勋前,部队派人回国查遍了东北、医院,都没有得到证实。

年,部队回国以后,15军开始查找柴云振的下落。根据一份当时保留下来的花名册,给他所在县的政府发了一份调查函,回函说该县查无此人。后来才搞清楚,那份花名册籍贯栏里,只填了县名,没有填省名,而且县名还填了一个音同字不同的县。部队经过几次整编,驻地也不断变动,原先的一些老同志调走的调走,退役的退役,再加上当年交通落后,信息闭塞,寻找柴云振也就暂时搁置了。

年,为纪念 胜利30周年,柴云振所在的“特功八连”要建荣誉室,走访了当年的 老战士。回忆起当年战场上的浴血奋战的战友和老连队的丰功伟绩,老战士们感慨万端,更加怀念牺牲在异国土地上的战友们。特别是柴云振当年的老连长李保成,回忆起柴云振的英雄事迹,更是几度哽咽,他再次提出了缠绕自己多年的一件心事:当年既然没有找到柴云振的遗体,就不能确定牺牲,他也许还活着。李保成多次梦到过柴云振,心里呼唤着:柴云振,你还活着,你在哪里?他的话引起了部队领导的高度重视。

年,朝鲜领导人金日成来华参加抗美援朝30周年纪念活动,邓小平会见了金日成,时任北京军区司令员的秦基伟会见时也在座。邓小平和金日成在会见时自然谈到30年前的那场战争,金日成代表朝鲜国家和人民感谢中国的帮助和支持,顺便向邓小平打听原 15军的战斗英雄柴云振。邓小平转问原 15军军长秦基伟,秦基伟回答说:“柴云振是原 15军的一名战士,在朝鲜江原道金化郡朴达峰战斗中英勇顽强, 总部授予他一级战斗英雄荣誉称号。”秦基伟接着说道:“我们现暂不清楚柴云振的情况,一旦打听到消息,我们一定及时向金主席报告。”旁边的邓小平听了秦基伟对柴云振的介绍,也为其隐姓埋名的举动所感动:“尽快派人寻找柴云振。只要柴云振在这个世界上,哪怕是大海里捞针,我们也要把他捞起来!”

秦基伟指示:“必须千方百计找到柴云振!”于是,15军再次寻找英雄柴云振,军首长把这个任务正式下达给了军史组。

中朝两国的 领导人都在   

很多人称柴云振为“老英雄”,柴云振对他们说,我只是普通一兵,不是什么英雄。真正的英雄,是那些牺牲的战友,是那些没有回来的战友!

年12月26日,柴云振老英雄安详的走了,享年93岁。惊天壮举筑丰碑,英雄精神耀千秋。历史奔流不息,瞬间凝成永恒。

英雄远去,精神长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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