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1
这件事要怎么说起呢。
我和萧天枫的这场冤孽。
一个没人敢娶,一个没人敢嫁。
我其实也是个很好的女孩子,不过就是喜欢养些花鸟虫鱼的,闲情逸致,陶冶陶冶情操,我也不明白为什么那些世家公子看到我的大王花海东青吊睛白额大虫就没命的跑。
是他们不够威猛吗?
那我的扬子鳄总该够可爱了吧,他们为什么还是不喜欢。
阿娘为了把我嫁出去,强制的把我的花鸟虫鱼都送走了,说我今年必须嫁出去,不嫁出去就不把我的心肝儿们还给我。
我痛心疾首,闭着眼睛在阿娘给的人选里面摸了一个,摸到萧天枫了。
我想这就是命吧。
生在公卿之家,我以为我这样的就够缺心眼了,萧天枫比我还要缺心眼,他身为天潢贵胄,却有情有义。
说来他也是个神人,生来就是京城纨绔的头头,以前的太子现在的荣王。
他为救他的堂兄萧天霁,折了一双腿,自己放弃了九五至尊的位子。
今上萧天霁虽是藩王子弟,却雄才伟略,堪称不世而出的君主之才,先帝心胸狭隘,自然容不下萧天霁,与鞑子一战,设局要困死萧天霁。
萧天枫的父皇精心布局要杀萧天霁为他的皇位铺路,他却为了兄弟情分,深夜奔袭,硬生生从阎王手中抢回萧天霁一条命,此后更是禅位于萧天霁。
萧天霁感念兄弟之情与救命之恩,继位后下的第一道旨便是封萧天枫为荣王,尊萧天枫一母同胞的姐姐为凤鸣长公主,还将萧天枫的生母册为章懿太后与淑懿太后并尊。
可谓是极尽荣宠。
按说以萧天枫的名分地位,哪怕他折了一双退,也并不缺女子投怀送抱,但无奈他眼光高,非世家嫡女不娶,非才貌双全不娶,非性情相投不娶。
这样的女子,掰着手指头都能数出来,谁又肯嫁给萧天枫这样一个残废的闲王呢。
凤鸣长公主为此头疼不已,但也不愿以皇权逼迫世家女子,萧天枫便同我一样,一年一年的耽搁在了那儿。
在萧天枫第三百二十次被凤鸣长公主拎着耳朵催婚之后,在我第三百二十一次相亲失败之后,皇家和柳国公府终于找到了彼此。
听闻当时我阿娘与凤鸣长公主握着彼此的手,一听婚事成了,竟执手相看泪眼,凝噎着互相亲热的叫了一声,“亲家。”
凤鸣长公主一把我定下来,第二日便催着内务府的人提着黄金珍珠大鸭子来下聘了,我阿娘隔天就把我的一应用品嫁妆全部搬进了荣王府。
按说没有在年下办喜事的先例,但双方都怕夜长梦多,婚约定下不过十日,我与萧天枫就躺在了一起。
我劝过阿娘说不用这么着急吧,我哪怕嫁人了也不见得就能有药可救,何况对象还是萧天枫,萧天枫诶!
这个生下来就是京城纨绔头头的萧天枫,头脑简单四肢还不发达,除了好事什么都做的萧天枫诶!
我阿娘白了我一眼,大概是马上要把我嫁祸于人了,她心情特别好,给我解释都没有不耐烦,反而循循善诱,“婵儿,你这就错了不是,正是因为我与长公主对你们俩已经半点希望不抱了,才会寄希望于你俩结合了能生个天赋异禀的小崽子出来。”
阿娘还颇为认真的寻思了一番,“人家不都说嘛,俩傻子的孩子,都是天才。”
我:“……”
好吧我也能理解我阿娘,我是家里最小的女儿,上面有六个姐姐,三个哥哥,个个出挑的要命。三个哥哥全部进士及第,为政一方,算是朝廷栋梁;六个姐姐个个貌若天仙,娴静淑婉,及笄之后求亲的人都快踏破门槛。
柳家的女儿可谓是难能一求。
而我,阿娘本来是不想要我的,她怀我的时候已经三十好几,可谓是老蚌生珠。谁都不知道她有了。
阿娘大喇喇的揣着我去骑马,期间射中了三匹野狼,五只狡兔,还亲自上手剥了一只熊瞎子的皮。
直到徒手掏熊心的时候泛起了恶心,叫大夫一看,竟然是有了。
我还没来到这世上就瞧着我阿娘动了这么多杀孽,罪过罪过。
因为我是幺女,又是老来得子,阿娘与阿爹就偏宠了一些,待我不像几个哥哥姐姐一般的严厉,好处是我自小被娇宠长大,无法无天的过了少年时代;坏处就是,我实在的不成器。
不成器到我及笄说对象时,我阿娘想了又想猜了又猜,最后把花名册往桌子上一放,深深的一叹,说这时代的男孩子心思可真奇怪。
明明她在寻女婿,也有好青年在寻贤妻,但两拨人各找各的,互不打扰。
最后她必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开始数落我,然后开始回想当初姐姐们议亲的时候是如何的一女百家求,偏到了我就这般的行情冷落。
做事缩边边,吃饭垒尖尖,琴棋书画一窍不懂,洗衣做饭一概嫌累,自己都养不活还非要养些花鸟虫鱼。
若是这样也就罢了,偏模样长的也不算可人,想把我包装的骗一骗男人也不行。
说到这里阿娘又要开始叹气,“想当初你五姐,比你还废物呢,可那小模样,别说男人了,我看着都酥了骨头。你呢,你呢!”
阿娘身旁的谷嬷嬷可谓是个八面玲珑的人,从小待在我阿娘身旁,又经历了哥哥姐姐这么多场婚事,劝我娘早就劝出了经验,只见她开口道,“夫人莫急,这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十姑娘有十姑娘的好。”
我一听到这,眼睛腾就亮了,“嬷嬷你说说,我有什么好!”
谷嬷嬷憋了半天,脸涨的通红,愣是说不出来我有什么出挑的优点。
我一下子给嬷嬷整不会了,最后嬷嬷认真地道,“咱十姑娘身体好。”
我,我,我:!!!
好在这世上并非我一个人这般无用,我有时候不能不感激萧天枫的存在,有他衬托,我总算显得没那么废物。
反正我知道,他心里有人。
没关系,我心里也有人。
我们俩就是搭伙过日子,给世俗一个交代。
2
大婚之夜,我与萧天枫躺在床上,眼瞪着眼,谁都不肯去吹灯。
萧天枫往里缩了缩,“你去!这么大冬天的,我不想起。”
我裹着被子缩的更紧,“我身上长的不是人皮吗,我最怕冷了,我也不去。”
我今日成婚顶着几十斤的凤冠走了一路,好容易等到萧天枫这个天杀的回了洞房,我跟他从小就认识,相视一眼后赶紧各脱各的,终究是我略胜一筹抢先上了床,窝住被子,“你后一步,你去吹灯。”
萧天枫不负纨绔大名,当即耍赖,扯过另外一条被子盖上,“我腿脚不便,你能不能尊重残疾人。”
我朝他怒目而向,“你可没把自己当残疾人!”
萧天枫理直气壮,“那我不管,现在我也在床上了,我是你夫君,柳婵儿你懂不懂三从四德?”
我又紧了紧被子,“那谁都别去吹灯,我们就这么躺着吧。”
萧天枫:“不行,本王就是见不得光。”
我:“因为你长得丑吗?”
萧天枫大怒:“不是!”
我:“那你就自己起来。”
萧天枫:“……那还是就这么躺着吧。”
我今日里三层外三层的包着,又枯坐了一晚上,早就累的眼皮子都合不拢了,既然萧天枫不闹了,我就砸吧砸吧着嘴睡着了。
迷迷糊糊之际我听到萧天枫叫了我两声,我已经快睡着了,当然不想理他,萧天枫听见我没回答他,一把把我的被子掀开,“起来!我还没睡着呢,你就先睡了!你都这个年纪了,你怎么睡得着的!”
被子被掀开,聚集在心口的热气散开,我哆嗦一下醒了过来,大怒,翻身过去掐萧天枫的脖子,“敢闹醒我!”
萧天枫虽然腿脚不便,但他终究是个男人,手上的力气不是吃素的,我们俩也算势均力敌,从床头打到床尾,又滚下床继续打。
萧天枫可没有什么不打女人的规矩,他一向秉持的原则就是众生平等。
最终新婚之夜,我跟萧天枫不但没圆房,反而打了一架,打到最后我把萧天枫压在地上,“你叫一声爹我就原谅你!”
然后我被阿娘狠狠训了一顿,萧天枫在一旁抹着压根儿不存在的眼泪花,一边抹一边说,“我早同娘子说了,这大婚之夜我们该做点正事儿,可娘子非要同阿枫这个废人比划拳脚,岳母不要怪娘子,都是阿枫身子骨弱,禁不得娘子打。”
他一边说一边遮遮掩掩他的脸,我阿娘自然上去关心,一拂开,上面肿了老大一块青紫。
萧天枫身上怎么一股子茶味儿。
告完状萧天枫大摇大摆的挂着那块被我打出来的淤青去厅堂吃饭了,我阿娘真是看一次便愧疚一次,便往萧天枫碗里夹一次菜,便转过头来训斥我一次。
好你个萧天枫,你不仁不要怪我不义。
凤鸣长公主来府上看我们过的怎么样时,我一句话也没说,只陪在一边掉眼泪。
掉眼泪可不容易,我可是上厨房檐下找了积年的老辣椒。
萧天枫瞅着我那样,瞠目结舌,凤鸣姐姐立刻叉腰,“你怎么对你媳妇儿了!让人家哭成这样!”
萧天枫刚想辩解,我便柔柔弱弱地扯出帕子轻点鼻子,“不干王爷的事,都是妾身不好,鼻子太灵,闻出王爷身上有别的脂粉味儿,若是妾身不这么敏感,不就不知道了吗。”
凤鸣长公主大怒,“你又上哪儿捣鼓莺莺燕燕了!”
萧天枫还没来得及解释,凤鸣长公主在他身上两三下摸出了王爷玉牌扔给我,“小婵儿,拿着!他没这块牌子就不能支取银子,随你拿捏。”
我马上收了眼泪,笑颜如花,“多谢凤鸣姐姐。”
萧天枫:“……”
3
终究还是我阿娘最懂我,她只说了一句话,我立马结束了与萧天枫的分房状态,当晚吩咐小厮把萧天枫的床铺打包进主屋。
阿娘凉悠悠的在我耳边说,“听说黄小茉的夫君独宠她一人,连只母蚊子都不碰。”
高门大院里的女人,终身所能比的事业就只有夫君和孩子。
黄小茉是隔壁刑部侍郎的女儿,我们俩从小明争暗斗,她比我腿长三寸,我就得比她腰细五分,就连出阁的日子前后都只差了两天,她与我的院子就隔了侍郎府与侯府的两堵墙,然而小丫头小幺儿乃至猫儿狗儿都绝不来往。
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胜负欲上来了我!
我决定要跟萧天枫狠狠恩爱,我卷死她我!
于是当天晚上,我特地换了身嫩粉色的裙衫,脉脉温柔,亲自下厨给萧天枫做了几个菜,等他回来我俩好好喝一盅,前尘往事就一笔勾销,往后,我俩就是天底下最恩爱的夫妻!
烛光下我盈盈起身,给萧天枫倒了杯酒,朝他递了秋水一波,“夫君,请用。”
萧天枫骇然,“你眼抽筋了?该治咱得治。”
我眉心处青筋暴起,忍了又忍,强笑,“多谢夫君关心,尝口菜吧,这是妾身亲自下厨……”
“你亲自下毒?你为什么要亲自下毒,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毒死我!”萧天枫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我忍,“我是说这是我亲手做的!”
萧天枫这才放下心来,“早说嘛,你今天说话扭扭捏捏跟个娘们似的。”
他伸出筷子,夹了口放进嘴里,嚼着嚼着脸色变得古怪起来,“你为什么要亲自下厨?王府的厨子都回乡过年了吗?”
我忍无可忍,一把掀翻了桌子,指着萧天枫的鼻子骂,“你居然也能有媳妇儿!”
萧天枫这才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生气了吧!生气了吧!爷就喜欢看你生气的样子,啊哈,柳婵儿你没吃饭吗?骂大点声!”
我忍无可忍,抢过小厮手中的扫帚追着萧天枫的轮椅打,可恶这厮实在的灵活,三两下就窜出门去了,只留下一阵爽朗的大笑。
我只是没想到,第二日我凶悍跋扈,追着残疾夫君满府上下跑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京城,男人们都用一种同情的眼光看着萧天枫。
同情他娶了个母老虎。
我,我,我:!!!
4
气头过去了之后我反应过来,被萧天枫这么一搅和,我跟他还是没圆房,这可不行,阿娘说了,我跟萧天枫有了小崽子之后她就把我的花花草草鸟鸟鱼鱼都还给我,随便我在荣王府怎么造作,她绝对再也不伸一根指头。
于是我痛定思痛,反思了一下为什么上次我的策略没能成功,最后我得出的结论就是,我跟萧天枫,那就是太熟了,所以清醒的状态下谁都没法对谁产生一点那什么。
我大手一挥,喊来我的陪嫁赖妈妈,“上酒!今天晚上我非把萧天枫灌醉!”
醉了总该好办事了吧,萧天枫醉了,乖乖的躺在床上任我宰割,那画面,啧,美妙!
我喜滋滋的想着,吩咐人去将阿爹阿娘凤鸣长公主还有哥哥姐姐们全都请来王府,凑了一大桌子,晚上萧天枫一进门,满屋子的人直勾勾的望着他,吓的萧天枫不由自主的往后缩,“柳婵儿你又在搞什么。”
我亲自将萧天枫的轮椅推到正中来坐下,又亲自为萧天枫斟酒,“妾身往日骄横,做下许多错事,冒犯了王爷,今日斟酒赔罪,当着这么多长辈的面,王爷可不能不喝妾身这一杯酒。”
“……哦,原来你是想灌我酒。”萧天枫笑眼弯弯,悄声在我耳旁说道。
我扬了扬眉,眼珠子往四周一转,“当着这么多长辈的面,你就说喝是不喝吧!”
萧天枫勾唇一笑,顺从地喝下了一杯。
我满意的点头,喝了一杯那就有第二杯,我拿起酒壶,准备再给他倒上一杯,萧天枫却把我的爪子按住。
他喝了酒,脸上浮起淡淡的红晕,眸色亮亮的,“诶,夫人莫急。”
他哑着嗓子,低沉的声音格外动听,我一下不察,当真被他夺走了酒壶。
萧天枫给自己满斟了一杯,举到身前,微笑着面对满桌宾客,“入冬以来天枫的腿疾便时有发生,太医叮嘱了要少饮酒,因此今日天枫便失陪了,众位亲老海涵。”
说完,萧天枫满饮此杯,把干干净净的杯底亮给众人看。
我大姐立马赞道,“都说天枫荒唐,可我瞧着这成亲以后倒是稳妥许多了,无妨无妨,都是自家姐妹,不讲究这些虚礼,身子要紧。我们都等着你与婵儿的喜讯呢。”
其他人也都望着萧天枫露出了和善的微笑。
我顿觉不妙,只见萧天枫笑意深深的朝我望了过来,“这杯,敬王妃,阿枫从前也有许多荒唐事,望王妃原谅。”
我我我瞠目结舌,怎么一下子就到我喝酒了!剧本不对啊!
我刚想拒绝,萧天枫就故作委屈,“王妃不肯饮下这杯,难道是不愿意原谅阿枫吗?”
哥哥姐姐们威胁的眼神递了过来。
喝。
我刚喝完一杯,萧天枫这天杀的居然又倒了一杯,“久闻王妃千杯不醉,闺中女儿里少有的雅量。”
……
我也不想喝的,可是他夸我诶。
于是我又喝了。
没关系,我又不会醉。
……
然后我就没意识了。
第二天早上醒过来,我头疼欲裂,赖妈妈在我旁边絮絮叨叨。
我捂着脑袋,迷迷糊糊的睁着眼问赖妈妈,“昨晚我跟萧天枫有没有圆房?”
赖妈妈背过身去收拾凌乱的床铺,干脆的回答,“没有。”
赖妈妈斜睨着我,不知道为什么神情很奇怪。
然后赖妈妈告诉我,我喝醉后的事。
包括但不限于,我抱着萧天枫不松手,掀开他的袖子,啧啧赞叹他的手臂好白,然后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骂他是负心汉,骂着骂着自己翻到桌子底下去了,抱着桌脚死活不起来,萧天枫来拉我,我还打他。
用赖妈妈的话来说,不知道萧天枫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我抱着他哭的像个漏水的缸子。
但为什么我记得是我躺在他怀里,双颊酡红,搂住他的脖子,眼睛里含了泪花,“夫君,你为什么,不同我圆房,你是不是讨厌我?”
我寻思着我这操作没毛病啊。
我问赖妈妈,“难道我记得的这些是梦吗?”
据赖妈妈回忆,是这样的。
当时我醉眼朦胧的看着萧天枫,萧天枫似乎是有些把持不住了,他缓缓地低下头来,似乎是想亲我。
然后,我凑近,吐了他一身。
太丢人了。
我不活了。
5
开个玩笑。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萧天枫。
但我想,毕竟以后还得一起过日子,我不能叫萧天枫嫌弃我了,就亲自去厨房给他做了碗杏仁乳酪,等在王府门口,保证给他最真挚的问候与最亲切的笑容。
萧天枫被人推着回来了,他的眼神一看见我就躲闪,我当然不放过他,“你脸上是什么?”
萧天枫满脸的红唇印子,他跟我嬉皮笑脸,“哎呀,春满楼的姑娘们都太热情了,对不住王妃,往后,我都把脸洗干净了再回来。”
我上手,“过来过来我看看,这唇脂颜色挺特别啊。”
我用力的揪住萧天枫的面皮,狠狠擦了一下,果然,胭脂下面是青紫印记,“哪家姑娘的唇脂用紫色的,小别致还挺东西啊。”
萧天枫一本正经,“你也不能干涉人家的私人爱好啊。”
“你是不是打架了?”我不接萧天枫的话茬,直截了当的问。
萧天枫妄图狡辩,“瞎扯,本王一品亲王,本王能打架?”
“你输了?”
“……大庭广众的谁让你说出来。”
我指着萧天枫旁边的小五,“你说,他为什么打架,打架就打架,还输了,身边带这么多侍卫干嘛的?以多欺少不会啊!”
小五也是痛心疾首,“王妃你不明白,王爷那脾气一上来,天王老子都拦不住,人菜瘾还大。”
然后,我在小五的嘴里听到了事情的全过程。
我倒是没想到,萧天枫是为了维护我。
一群纨绔在花满楼斗蛐蛐,一只青壳威猛大蛐蛐被一只褐色短腿小蛐蛐逼的无路可逃,四周的纨绔瞧着都笑了,“你们瞧,这小蛐蛐倒是勇猛,把这大蛐蛐都斗倒了。”
“诶,这你就不知道了,指不定这是一公一母呢。”
纨绔们中间更爆发了一阵大笑,“原来是惧内啊,那就不足为奇了。”
“说到惧内,现在京城里谁比得过咱们荣王萧天枫啊,说来也可怜,荣王妃曾同我议过亲,旁的闺秀养些猫猫狗狗就不得了了,她,养了只吊睛白额大虫!对!大虫!你敢信?成日与野兽厮混,难怪性情那般孤僻怪异,成了老姑娘都嫁不出去,啧……”
这话没说完,就被萧天枫一拳打趴下了。
众纨绔看蛐蛐看的聚精会神,一不留神被萧天枫闯了进来,他将轮椅操纵自如,打完人后立马退回去,冷冷的看着众人,“本王的王妃岂容尔等议论。”
然后他丢给众人一个冷峻的眼神,摇着轮椅转身要走。
到这里,他都还是帅的。
然后,他的轮椅,卡住了。
对,卡住了,他推不动。
背后的纨绔们回过神来,怒了,打了人还不走,还留下来挑衅!
这个时候萧天枫的护卫们冲上前来护住,与其他纨绔的侍卫动了手,混乱之中,萧天枫也不知道被谁打了几记闷拳。
那些纨绔明着不敢做什么,暗中动点手脚却是敢的,在场人数那么多,即便萧天枫天潢贵胄也不能将这些人一一捉来惩戒,只能吃下这个暗亏。
我听完之后啥也没说,好嘛,居然敢动我的人。
第二日我换了男装直接杀到昨日纨绔们闹事的花满楼,他们还是在斗蛐蛐,我和蔼的进去搭上一个兄弟的肩膀,“斗虫呢?加我一只虫呗。”
那人斜着眼,“我们这标准很高,你的是什么虫。”
我招了招手,小黄听话地跑上来,“吊睛白额大虫。”
小黄绿莹莹的眼睛瞪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喉咙中发出嘶嘶呜咽,额头的王字威风凛凛霸气十足。
我往小黄身上一坐,扬了扬手,“谁先上?”
晚上我相当得意的摇着折扇到萧天枫面前耍帅,将扇子一合,把他下巴一挑,“兄弟,以后你柳姐罩着你!”
我本来以为萧天枫会像以前一样同我插科打诨,没想到他突然捏住了我的手腕,将我手掌翻过来,掌心的血痕淋漓,他抬眸看我,神情忽然叫我不敢逼视,“疼不疼?”
我空手接了一鞭子,本以为伤在掌心,他不会发现呢。
我心下生了些异样的感觉,不自在的将手抽回来,“不疼,怎么说咱俩也是这么多年的交情了,我为兄弟找回场子,不疼。”
萧天枫嘴角一弯,似笑非笑,“好歹你是我明媒正娶的王妃,怎么上赶着给我那父皇当便宜女儿。我俩当初拜的是高堂不是关公吧?”
他声音沉下来的时候莫名的动人,我忽然感觉脸颊烧起了火,脑子也一阵一阵的眩晕。
内室只有我们两个人,气氛莫名的暧昧起来,我忽然鼓起了勇气,凑到他眼前,迅速吻了他一下。
最终,他在我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一声长长的叹息,“睡吧。”
我闭着眼睛,直到听见他轮椅的声音滑到外面青石板上,眼泪才突然掉了出来。
我没有说谎,萧天枫心里有人,我心里也有人。
只不过我心里的人是萧天枫,他心里的人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