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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我二十二岁,读大四。因为连续几天的腹泻,一向很节医院。
态度傲慢的医生递了一大堆化验单让我交钱。
隔了一天去,医生却变得平民起来,见我从学校赶过来一身是汗,他倒了一杯水给我,还很亲切地问我家里有什么人,有谁患过什么病史之类的。
我以为是普通的询问,于是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可是我说完之后,医生向我递过来一叠厚厚的化验单,他告诉我,我和我爸爸二叔一样,患了肝癌,极有可能是遗传性肝癌。
我一听肝癌两个字,我就压抑不住暴怒的情绪,朝他说了一句脏话。
医生被我骂后,态度依然很平静,这让我更加觉得他在可怜一个垂死的人。我没有心思再听他说下去,在我听到遗传性肝癌这几个字之后,我的脑子就失灵了。我噙着泪医院,那天,我翘课了。
在学校附近的小公园,我狠狠地将手中宣判着我死刑的病历本撕成粉碎抛到空中,看着纷纷落下的雪花般的纸片,我忽然嚎啕大哭起来,谁都不会明白我心里有多恐惧,我十岁那年,曾经亲医院的六楼跳下来,就因为医生对他说他得了肝癌。
他受不了,想也没想的,走出医生诊室就往窗子外面跳了。
他死的时候我在场,我看着二医院门口的水泥地上,气没断,脖子一抽一抽的,我永远都忘不了那个情景,我对病理知识一窍不通,但是我在二叔的身上,看到了肝癌的可怕。
我一想到我有一天也会象二叔那样跳楼死去,象一个懦夫一样,我的心就撕裂似地痛。
我一个人躲在公园里哭了很久,哭到几乎虚脱后,我疲倦地躺在草地上睡了一晚。那一晚我丝毫没有休息过,我想了很多很多,也很不甘心,我不甘心就这样死掉。
人生里我还有很多大事都没有办,我没谈过恋爱,没结过婚生过孩子,我连我暗恋了三年的女孩子都还来不及向她表白。我想到这里,我就想起了思思。
思思是我一进大学校园就暗恋的女孩子,我们学院教授的独生女儿,学舞蹈的,谁见着她都会着迷,非常漂亮的长腿妹妹。
以前我一直因为自卑,感觉和她距离太远,所以不敢向她表白,一个人暗暗将这份爱意藏在心底。可当我知道我就快要死的时候,我觉得最放不下的就是她了。
我想了很久很久,与其要我抱憾而终,倒不如鼓起勇气赌一次,用生命谱写一首“爱的恋曲”。
我给自己设定了一个时间,三个月,我用三个月来追思思,完成我的“遗愿”,如果三个月后我都追不到思思,我就为这份单相思“殉情”,就算我要死,我也要死得轰轰烈烈,我要每一个人想起我的时候,都会说,这是一个真男人。说不定我还会成为男生膜拜的偶像。
我想着想着就有点兴奋了,一股悲伤的壮士断腕般的豪情由腔腹漫延出来,暂时遮盖了我肉体和心灵上的痛。
但我回到学校后,并没有立即付诸行动,因为我毕竟年轻,没经历过太多复杂的世事,我需要时间去淡化我心里对死亡的恐惧。
在那段日子里,我的身体出现了变化,首先是很累,有时上完两节课,全身就累得不行,而且右腹经常痛,开始是隐隐的痛,后来就痛得让我胃抽筋。
有一次我上体育课的时候肝又痛起来,我不得不请了假去校务室拿点止痛药(我拒绝医生让我去做化疗的建议)。
在校务室里,还有一个学校文艺部的女孩子,手上拿着两本名册,校医让她进去打试过敏针的时候,她把名册放在了我旁边的椅子上,风扇把名册吹开了一页,我无意中就看到了李思思一张报名表格,表格里清楚地写着她的年龄、家庭住址,以及电子邮箱和手机号码。
我盯着那个电子出箱看了几眼,她的电子邮箱是用她名字的拼音命名的,很好记,我一下子就记住了。
我当时心里在想,这可能是一个契机,我觉得上天在成全我,一向内敛的我本来就怯于写那封求爱信,现在有了思思的电子邮箱,我就可以用这种比较婉转的方法向她表白了。
虽然我已经做好了让她拒绝的心理,而这种拒绝也是我正正需要的,但当我每每想到她会用怎样冰冷和不屑一顾的语气来回绝我,我的心还是会隐隐作痛。
那晚,我打开了我的二手手提电脑。那封信花了我整整一个晚上。写这封信是艰难的,痛苦的,也是情真意切的。
我在信里回忆了关于我和思思之间的很多片段(事实上我和思思从来没有交汇过),虽然只是擦肩而过的缘份,甚至有时只是远远地看她一眼,但她带给我的无限臆想,填满了我大学时期对于女性和爱情的所有渴望和满足。
我提起有一次我为思思半夜失眠,于是我挑灯,捧着画夹在纸上不断地画她的样子以慰相思,后来我抱着画夹睡着了,几乎差一点蜡烛就烧了整个宿舍,我的眼泪就流了下来,如此种种傻事多不胜举,这些回忆辛酸多于甜蜜,但我从来没有后悔过。
我写完后又读了两遍,连我都被自己感动得鼻子发酸,那种隐晦的幻想,欲说还休的思念,在我的笔下变成了一条条动人的蚯蚓。
信发出去之后,我的心一直都悬着。我每隔一小时都会偷偷打开电脑查看一下邮箱有没有新邮件,我既希望她快点回复我让我了结这桩心事,同时又害怕她回复得太快我会接受不了。
终于,在信发出去的第三天,我收到了她的回复。让我意外的是思思竟然并没有直接拒绝我,还在信中说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我将那封信从头到尾读了不下十次,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高高在上的公主竟然低下她的头颅和一个平淡无奇的男生做朋友,我既高兴,同时又觉得伤感,为什么在我健康的时候没有勇气表白,如果以前我勇敢一些,或许我们现在已经可以牵手。
初恋般的喜悦让我暂时忘记了病痛,那份欢喜也是我得知自己患了绝症后唯一感觉到的阳光。我和思思开始了频密的邮件通信。
我发现思思和我想像中高贵衿持的样子一点都不同,她的内心是狂热的,奔放的,她在信里流露出她对爱情的炽热爱往,她还说爱就要爱得轰轰烈烈。
她说到了我心坎上,我有种心有灵犀一点通的狂喜,我开始忽略了一直都很紧张的功课,全身心都投入到和思思的通信当中。
慢慢地,我们的感情升温了,思思邮件的抬头,从一开始的林森,到森,最最后的亲爱的森,我们开始无所不谈,甚至象情侣一样,也开始聊起两性的话题。
思思言辞比我大胆,她有时甚至会和我讨论校园、早恋,怀孕,我对夺去思思初夜的男人非常好奇和妒忌,在我的不断追问下,思思终于告诉我。那年她才十七年,什么也不懂,躺在床上,男朋友进入的时候她很痛,她还夹紧了双腿,后来男朋友对她说她让他很销魂。
我看着这些欲望横流的文字(当时对我来说,这些描写场面的文字等同于一部特殊电影),情不自禁了,硬得我发痛,我以前只是偷看特殊电影的时候自我排遣过,但那一晚,我对着展报里一张思思的相片,我沉沦了,经历了一场幻想的我无法入睡,我捂着隐隐作痛的右腹,凭着想像,将我脑海里的思思的样子,画在了画纸上(我是学美术的)。
躺着的,侧卧的,穿衣服的,光洁的,一个接着一个,后来我甚至可以轻易地就幻想出我和思思的样子,我们搂着,抱着,用各种各样的姿势,我画了厚厚一叠,做成了一本手绘。
我还大着胆子将这份手绘发到了思思的邮箱里。她大赞我画功了得,从此以后,她和我聊天的话题又有所跨越。
真的,只要她一句别有他意的话,都可以引起我的无限臆想,我觉得她简直是写小说的高手,我们什么也没有做,她也可以用文字把我撩拨得意乱情迷。
这段时期我感觉自己一直徘徊在天堂和地狱之间,我享受着思思带给我的心灵和肉体上的快感,同时又要忍受病痛带来的折磨。
有好几次我与思思“神交”的时候,因为过度的兴奋引致肝区疼痛,我被痛醒过来,黑暗将这种疼痛放大,大到我无法忍受,我摸出了我削水果的小刀,幸好那个时候天渐渐亮起来,我才没有做出傻事。
这是一段灰暗中透着曙光的日子。我和思思平时在校园也会偶尔遇见,她对我并无异样,但我主动和她打招呼的时候,从她的眼神里,我嗅得出那种特别的意味。
我并不介意她在人前装作和我有距离的样子,我反而感激她纡尊降贵,在我人生的路上,给了我一段痛并快乐着的时光。
但这份快乐,随着一个男孩的介入,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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