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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起大名鼎鼎,他读五年级的时候就堵在初中学校的门口,敲诈过一名初中生,而且得逞了,成功地从这名初中生手里搞到了二十元。这名初中生不敢声张,直到后来他在家里拿钱的事被父母知道,百般拷问钱的去处,他才交代出刘起抢他钱的事。这名家长去找了我们学校的校长,我们学校的校长又联系了刘起他们学校的校长,他们学校的校长请来了刘起的家长。刘起的家长是个雄赳赳的农家汉子,他操起了扁担就去了学校,然后刘起被他爸爸的扁担干翻在地。校长在学校的会议上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我们都在讨论,这个孩子小学就这么牛,以后上初中了怎么得了。
一年多以后,我接手初一新生班,花名册里赫然有刘起的名字,我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惊喜”之余我也想早点见识一下这个风云人物。大人物报名总是姗姗来迟,报名当天,知道日落西山,刘起同学才在他爸爸的陪同下来到学校报名。他个子中等,外貌平常,和别的同学并没有什么两样,和我原来想象的样子完全格格不入,原本我还以为他是面露凶相的凶神恶煞之人呢,没有想到,见到本人,感觉居然憨厚稳重。我和他简单低聊了几句,大体是叮嘱他进入初中以后要好好学习别违反纪律之类的套话。末了,刘起说:“老师你放心,我是个好学生。”刘起的爸爸说:“老师,我们家刘起要是不听话,你拿棍子抽就是,到时再打酒给你喝。”
新的学期开始,我对他很是”照顾”,他的位置周围是我精心安排的,看起来文文静静的成绩优秀的女同学,我是想让他上课不好意思兴风作浪,影响课堂纪律。没有想到我的安排完全是多余,任课老师反映,人家刘起上课根本就不吵不闹,只是整天整天地睡觉。他每天坚持上课趴下,下课铃响复活的原则,我的课也不例外。由于他名声在外,我也不想惹毛他,只要不吵不闹对于我来说就是烧高香了。一个把月来,相安无事,我暗自庆幸。直到有一天,因为有学生问题,我下课后没有离开,教室外突然出现一群学生,个个对着刘起喊:“老大好!老大好!”我一看都不是我们班的,这才意识到问题远远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刘起根本就不是善男信女。我把刘起带到办公室,苦口婆心,推心置腹地跟他说了将近两个小时。让他以后不要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打交道,不要去干坏事,什么“从小偷针长大偷金啦”,“父母不容易啊”“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啦”,等等,什么都讲到了,讲得我口干舌燥。他不停地点头称是,仿佛已经大彻大悟,接下来就会痛改前非一样。可是,更大的风暴还在后头。
我们班是个寄宿班,班上的学生有两类,一类是离学校很远的,一类是家长想让学校代为管理的,刘起属于后一类。开学大约三个月后,班上的任课老师跟反映说:“最近一段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班上的男生,打瞌睡的越来越多,还有不少成绩好的也开始上课睡觉了。”由于我上课他们不敢睡,所以任课老师不说我还不清楚情况。经过统计我发现,上课睡觉的都是刘起他们寝室的,我觉得肯定是寝室里出了问题。我找了几个平时表现较好的学生询问,他们都说寝室的后面是马路,晚上睡觉的时候老是有大卡车经过,影响他们睡觉了。我当然不会相信,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他们已经串通一气了,每次我查寝,他们寝室总是最安静的,很是反常。起初我是怀疑他们集体出去上网了,于是我在一个角落里守着。十点钟,寝室里安安静静;十一点,寝室里安安静静;十二点,寝室里还是安安静静。我有些不甘心,打起精神继续盯着。快一点钟的时候,寝室里传出来了声响,起初是小声,后来是大声,外加摇床声,敲盆声,肆无忌惮的大笑声,热闹非凡,那一刻,我觉得我这个班主任当得太失败了。
我打开寝室门,走进寝室,只闻到一股呛人的烟味,很多个红点在寝室里摇晃。寝室里的十二个男生居然都在抽烟,那场面太让我震惊了,我真的没有想到,整整一寝室初一的学生会在将近一点钟的时候集体起来抽烟。我敢保证我当时的那张脸是我有史以来摆得最臭的一张脸,我让他们全部站在操场上,然后一个一个地喊在边上询问。起初他们还不说,后来终于还是有学生开口了,说是刘起让他们抽的。我怒不可遏说:“刘起是什么人?是你爸爸吗?他让你抽你就抽。”那位学生哭着说:“如果我们有哪个不抽的话,他就会拉尿到哪个的床上,热水瓶里。开始我也不抽的,他就真的拉了一泡尿在我床上。”我说:“你为什么不告诉老师呢?”他说:“刘起说,如果我们有谁告诉你的话,他就会拿刀子捅死那个告密的,他还给我们看了他的刀子。”见到有同学说了,其他同学也竹筒倒豆子一样将刘起在寝室里的所作所为全部说了出来。那场面有点像解放初期的诉苦会。刘起白天睡饱了,晚上毫无睡意,他先管好全寝室,让全寝室的人都不敢说话,应付好老师的查寝,然后半夜再起来起幺蛾子。最初的两包烟都是他带的,后面的烟都是他布置其他同学带的,当然不仅是烟,他还会让其他同学搞钱给他买各色零食吃,休息日上网。
弄清楚真相的我,怒火中烧,把刘起拉到一边,拿起竹片对着他的小腿,啪地就是用力一板。他没有动,双手握紧了拳头,双臂向下绷得很直,斜着头咬紧牙,瞪着我。那目光恶狠狠的,瞪得我直发毛,那气场,让我心生寒意。那一刻,我居然怂了,没有敢再动手打他,我也知道他不是我能驾驭得了的。那一次以后,学校不许他寄宿了,然后我由于工作调动原因,没有再教他了,再然后我听说他读初三的时候在街上追着别人砍,再然后就没有了他的消息。